北海魚Kuan的部落格

(圖片來源：台灣勞工陣線網站)

前幾天參加一場勞陣的講座

主題是「社會民主是什麼：瑞典的實踐與挑戰」這本書的新書發表會

在挪威交換的時候

修讀了北歐社會福利與政治相關的課程

對於社會民主有了一些基本的概念與思考

但同時也仍有一些疑問

那天講座中對於社會民主的分析

讓我對於長久以來的疑問產生新的反思

談到社會民主的時候

你會想到什麼？

馬克思?社會主義?管制經濟?

這樣的一種聯想

確實是有所相關

卻也無法完整解釋社會民主的內涵

如果拆解社會民主這個詞

當中的「社會」代表的是一種社會性

也就是公眾共同的利益

而「民主」則代表的是公眾共同來決定

兩者相輔相成

更進一步來說

社會民主的核心精神有三點

自由、平等、團結

上述的「社會」近似於對平等的追求

而「民主」則是對於自由原則的堅持

團結則是這套機制能夠順利運作的重要基礎

那麼自由與平等，到底哪個才是社會民主最重要的核心精神?

又兩者是如何衝突?團結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腳色?

這同時也就牽涉到社會民主為何重要

首先我們來思考自由與平等之間的衝突

以及與當前社會現象的關聯

試想一個全然自由的社會

個人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

但可以想見的是

每個人的意願→利益必定會遇到相互衝突的時候

這時候假若完全沒有任何外力干涉

那顯然就是依個人的能力來決定按照誰的意思行事

因此在"能力""運氣"種種不同的條件下

便會產生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

久而久之我們可以發現

一個沒有任何管束和外力影響的社會

看似自由卻沒有真正的「自由」

(處於弱勢者沒有選擇)

在這樣的情形下

人類發展出了法律、道德等社會規範

試圖調和這些衝突與不平等

於是在許多近代社會

「武力」、「王權」等已經無法再形成人與人間主要的不平等

相對地，財富、政治權力等

卻反而成為制度上能夠受到保障的不平等

也就是私有財產的累積、政治影響力等

例如父母的社會經濟地位、出身地區等

強烈地影響一個人一生的發展機會

於是乎，看似平等的近代社會

由於特定的「自由」沒有受到足夠的管束

仍舊存在許多的不平等

那麼假若我們處於一個完全平等的社會

又是什麼樣的情況?

或許便如同沒有私有財產的完全共產制度

或是受到嚴密監控的集權社會

(可見一九八四、美麗新世界、記憶傳承人等小說)

為了平等的目的

個人的差異性與自由受到完全的消弭

實質上由於資源難以有效率地配置、

個人努力的動機消失、

人與人間仍存在一定程度的差異(管理者與被管理者)

等眾多因素

不僅是一個相當違反人性的設計(除非人性有所改變)

也很容易導致自身的崩解

講了這麼多

到底跟社會民主有何關聯？

在自由與平等的衝突中

社會民主採取的便是折衷與調和的務實路線

也就是正視社會存在的不平等

在既有的基礎上

限制最小的自由

盡力消弭不平等

達到更實際的自由

(現今是有些人自由 有些人卻不自由的不平等)

這樣的理想說的簡單

實務上卻相當困難

畢竟假若人們試圖透過政治的力量

來界定哪些是為了平等應該被限制的自由

一旦越過界

就會很容易以一種菁英主義的思想

依照自己所相信的信念

去對人們做出限制

這裡也就可以進一步談到

為何社會民主強調了民主與團結

意即這些限制和妥協

必須透過合理的政治機制

建立於人們共同的信念和決定上

而非實現少數人對於"理想社會"的想像

當然可以想見

如此的做法相對就不能快速地產出激進的政策

也便只能以相對緩慢的步調改善社會

對於許多正在發生的不平等

不一定能有立即的解決效果

但卻也能產出長久、負面傷害較少的前進策略

因此確實可以說

社會民主很適合務實的理想主義者

過去在思考社會福利時

往往便不禁迷惘

這些限制到底是為了成就自己所相信的理想社會

或是真正人們所期望的理想社會

經過這個講座後

我所得到的一個重要想法是

理想社會不可能僅來自於少數菁英的"自以為"

因此更重要的是

如何透過一套有效的政治機制

讓社會大眾的想法被完整地反映出來

以及促進更多有效的溝通討論

達到所謂的"團結"與"民主"

很可能更是這套信念的重要基礎

這次的文章先粗淺地分享一些社會民主相關的想法

有興趣的人不妨可以看看勞陣所出版的這本書

也歡迎看看我其他與社會福利相關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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